不一樣的徐志摩（二）

作者：李東戰(zhàn)

誦讀：賀  彩

　　一口氣錄了這么多，因為我的手根本停不下來，省略任何一句，我們就不能全面理解他倆純潔而熱烈的愛情，徽因?qū)懙锰腥肆耍茈y相信這是出自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之手。徽因是善良的，她深愛著志摩，卻又不能傷害同是女人的張幼儀，除了退出，她別無選擇。這封信雖然是分手信，但每一句里都充滿著對志摩依依不舍的深情。徐志摩最終與自己心中惟一的靈魂伴侶擦肩而過，確為不幸，但他們這場最為羅曼蒂克的戀愛足以使中國現(xiàn)代文學(xué)史增添些許色彩，也讓許許多多的少男少女心馳神往。

　　假使我馬上要死的話，在我死的前頭，我就只想做一篇 偉大史詩來頌美志摩和小曼。

——郁達夫

　　與林徽因的愛情無果后，徐志摩在各種非議聲中與一代名媛陸小曼再婚。陸小曼出生名門之家，父親陸定，日本早稻田大學(xué)畢業(yè)，首相伊藤博文的得意弟子。她天生麗質(zhì)，多才多藝，從小英文、法文流利，彈得一手好鋼琴，京劇唱得幾乎可以和名角兒相媲美，畫也畫得不錯。17歲時被顧維鈞聘為兼職外交翻譯，19歲時嫁于清華大學(xué)畢業(yè)、后又求學(xué)于西點軍校并與艾森豪威爾是同學(xué)的王賡。徐志摩與陸小曼是在泰戈爾訪華期間認(rèn)識的，當(dāng)時陸小曼與唐瑛并稱“南唐北陸”，已經(jīng)在北京社交界紅極一時。胡適曾說陸小曼是北平城里一道不可不看的風(fēng)景。徐才華橫溢，陸美貌多情，二人很快產(chǎn)生了濃烈的愛意，在劉海粟、胡適的勸說下，王賡退出，1926年10月3日，徐志摩與陸小曼結(jié)婚。婚禮很是風(fēng)光，梁啟超證婚，金岳霖伴婚，趙元任、陳寅恪、吳宓等200多人參加了婚禮。陸小曼自小家境殷實，后又是王賡將軍太太，養(yǎng)成了養(yǎng)尊處優(yōu)、揮霍無度的性情。徐陸二人婚后定居上海，在著名的四明村租了一幢公寓。家里養(yǎng)有小轎車，傭人十余個，廚師、男仆、貼身丫頭一應(yīng)俱全，每月至少得花銀元五、六百元，這樣的花費令心高氣傲的王映霞都驚嘆不已。因為反對徐志摩與張幼儀離婚，徐申如斷絕了對兒子的任何經(jīng)濟支持。為了維持生計，志摩只得離滬赴京謀職，他身兼北大和女大兩校課程，每月薪金共580元。這樣高的收入，面對陸小曼的巨大開支，仍是供不應(yīng)求。彼時，陸小曼吸食鴉片，并與其按摩師翁瑞午曖昧，徐陸關(guān)系很是緊張，從陸小曼給志摩的一封回信可見一斑:“既無錢回家何必拼命呢?飛機還是不坐為好。北京人多朋友多玩處多，當(dāng)然愛住，上海房子小又亂地方又下流，人又不可取，還有何可留戀呢?來去請便吧，濁地本留不得雅士，夫復(fù)何言!”。即便如此，徐志摩還是忍氣吞聲，不斷奔波于上海、北京、南京之間，奔南跑北，掙錢養(yǎng)家。據(jù)蔣百里侄子蔣復(fù)璁說，志摩最后一次搭乘張學(xué)良專機南下的原因也是為了賺點外快。“因陳小蝶欲購百里叔在上海國富門路之房屋，志摩想賺點傭金以濟家用，誠可憐也!”徐志摩與陸小曼的婚姻也可以說是很不幸的，身邊的朋友都為志摩鳴不平。郁達夫曾對王映霞說，小曼這樣大手筆，真是害苦了志摩。韓湘眉說:“然而幾年來你奔南跑北，仍弄得一個青黃不接。你這幾年的生活，天曉得!是夠你受的。”陸小曼整天與男按摩師躺在煙塌上吞云吐霧，志摩勸她戒掉鴉片愛惜身體，小曼竟然大發(fā)脾氣，把煙槍摔在志摩臉上，連眼鏡都打碎了。志摩每月近600大洋的收入，而他臨死的前一晚穿的褲子又短又小，腰間還破著一個窟窿。這一切志摩都忍了，對小曼始終逆來順受，不離不棄。

　　

        僅有凌叔華是最有資格做徐志摩的妻子，徐家媳婦的。

——劉紹棠

　　一代才女凌叔華曾與志摩有過一段若即若離的戀情。凌叔華的父親凌福彭曾任清朝順天府尹、直隸布政使，授一品頂戴。據(jù)說凌府一共有99間房，院子幾進幾出，大門開在史家胡同，后花園的門在南邊的干面胡同。凌叔華的丈夫陳西瀅第一次被約到凌家見面時，曾在干面胡同轉(zhuǎn)暈了頭也沒找到門。凌叔華自幼飽受藝術(shù)熏陶，拜宮廷畫師繆素筠為師學(xué)習(xí)繪畫，且時常得到齊白石指點，康有為教她寫字，怪才學(xué)者辜鴻銘為她講古文和英語，魯迅形容凌叔華的文學(xué)是“高門巨族的精魂”。徐志摩與凌叔華也是相識于1924年泰戈爾訪華間，志摩陪泰翁前往凌府花園參加文化圈學(xué)者集會，被這位燕京大學(xué)才女深深吸引，兩人開始書信來往，在隨泰戈爾訪歐的半年中，他共與凌叔華通信80封。泰翁對凌叔華印象也不錯，他甚至還評價說凌叔華相比林徽因有過之無不及。叔華除了一身才氣，脾氣還特別好，有典型的淑女氣質(zhì)。志摩的家人也相中了凌叔華，可惜志摩福薄命淺，只把叔華當(dāng)作自己靈魂的通信員，卻很快與陸小曼如膠似漆。但徐家一直保持著對她的好感，直到志摩去世后，徐申如還托人希望凌叔華能給徐志摩墓碑題字，悲痛的她題下了“冷月照詩魂”陪伴在詩人的墓前。

 

        我們每次見你也就忘卻了塵世的倦煩，朋友中只有你能使他(韓的愛人張海歆)忘卻天時人事的惆悵，志摩，你去了，我們精神上老了十年。

——韓湘眉

　　韓湘眉在民國時期的文壇上，與林徽因、冰心、凌叔華并稱為“四大美人”，不僅長得好看，還先后在柏林大學(xué)，芝加哥大學(xué)留過學(xué)，是我國最早的大學(xué)女教授之一。她算是徐志摩的另一位紅顏知己，不管在什么場合，兩人分別時總是吻別，當(dāng)然吻的只是臉頰。韓湘眉曾經(jīng)送過志摩一只貓，叫“法國王”，志摩對湘眉說他常摟著它睡。后來志摩要去北京教書，湘眉知道后立即要求志摩將“法國王”還給她，這事讓陸小曼很是尷尬。徐志摩遇難的前一晚曾和楊杏佛去韓湘眉家里告別。不知道是不是心靈相通，湘眉好像預(yù)感到第二天的事情，她說:“Suppose something　happens tomorrow,(明天不會出什么事吧)志摩!”志摩反問:“你怕我死么?”她又說:“你這次乘飛機，小曼說什么沒有?”志摩笑答:“小曼說，我若坐飛機死了，她做merry　widow(風(fēng)流寡婦)。”楊杏佛接道:“All　widow　are　merry(寡婦皆風(fēng)流)。”惹得大家一通大笑。志摩去世后，韓湘眉在《志摩的最后一夜》里寫道:“充滿詩意的死才配我們的志摩，你那美妙的靈魂是坐著古以色列先知圣人EliYah的火車火馬，千百天使擁護著直升上了那光明的所在。……志摩!你已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江上的清風(fēng)，山中的明月，都映著你的靈光。志摩!你是一首永不朽滅的、美好的、偉大的詩!”

　　

        我跌倒在生命的荊棘里，只有康河的水能為我療傷。

——徐志摩

        令人深感驚訝的是，一個名叫諾拉.斯特林的美國傳記作家爆料說諾貝爾文學(xué)獲獎得者賽珍珠寓居南京時曾對徐志摩產(chǎn)生了一段鮮為人知的戀情。當(dāng)然，這在梁實秋看來，最多只能算是賽珍珠的一廂情愿。泰戈爾訪華期間前往南京東南大學(xué)講學(xué)，徐志摩在講臺上任翻譯，賽珍珠就坐在臺下聽講座，她非常佩服志摩的精準(zhǔn)翻譯，心生愛慕之情。從1925年到1928年，她創(chuàng)作了多部中國題材小說，幾乎每部小說里都有徐志摩的影子。期間，兩人還有過10多封書信來往，后來，志摩與陸小曼感情出現(xiàn)裂痕，賽珍珠既為徐志摩難過，同時覺得這可能是她表達愛情的機會，她向徐回信并附上她的表白信：“我不想憑此得到你的愛，只希望你能從中找到力量……其實大家都一樣，在痛苦的婚姻中，更加期待真愛的到來。”但是，她只收到了徐志摩一封短箋:“我跌倒在生命的荊棘里，只有康河的水能為我療傷。”

作者簡介

        李東戰(zhàn)：1973年出生，陜西永壽人，研究生學(xué)歷。1995年參加工作，1996年入黨。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現(xiàn)供職于陜西三原縣教育局。

誦讀者簡介

        賀彩：著名語言藝術(shù)表演家，易學(xué)研究者，亞洲微電影學(xué)院客座教授，中華文化促進會社會藝術(shù)考級委員會朗誦考級主任委員。

        主編出版語言專業(yè)教材包括《彩叔講古詩》《文旅部朗誦水平等級考試大綱》等，喜馬拉雅獨家簽約主播，作品包括《一帶一路戰(zhàn)略全剖析》《中國崛起之輿論戰(zhàn)》《最后的國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