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邊關（組詩四十七）

      ——獻給戍邊的戰友

                            作者  海 田

                            朗誦   阿桐   李思劼

《除夕夜的告白》

                                 

除夕夜窗外的寒冷

抵不過哨所的熾熱

每個人大顯身手

拿出自己的廚藝絕活

把滿桌的祝福送給親人

熱鬧著遠方萬家團圓的

燈火

 

此刻    頭頂的繁星與

故鄉的煙花一樣耀眼

故鄉牽念哨所的電話線

今日格外頻繁

問候與囑托在嘰嘰喳喳的

線路里奔跑     墻上的春晚

和手上的餃子一同打包     

成為過大年    站崗巡邏

回來的標配

 

今夜    哨所的燈籠    

通透清澈    格外明亮

是小伙伴們青春的見證

更是無悔的抉擇    它以

靜謐深邃    守護身后的

喧囂    傳遞我們心底

涌出的滾燙告白……

 

《雪山的召喚》

 

在華夏大地披上一年

一度盛裝    歡天喜地的

時候    在雪山白頭堆積

最濃烈最豐滿白發的

時候    在小伙伴們雙腿

鋼釘一樣卯在戰位的

時候    在萬家燈火擰亮

團圓之夜的時候    我

聽見了雪山的召喚

 

此時    我看見了

哨所的燈籠在向我招手

小伙伴準備的年夜飯

吸引著我的腸胃

戰馬嘶鳴興奮的迎接我

就連狼狗飄飄也搖擺著

尾巴    不停的撒歡

 

雪山    我回來了

曾經歷過貓耳洞的我

久違了家人的親情

那份重逢的喜悅沖擊我

鼓動我    振奮我   撩撥了

我青春的激情    我又回到

熟悉的哨所    騎上熟悉的

戰馬    躺在熟悉的下鋪

又有了回家的感覺

 

雪山    我的哨所我的連

你的孩子回來了    這個

缺氧不缺精神的家    緊緊

擁抱頭痛心悸的我    我是

你永遠的女兒   與你的

鋼鐵男兒一樣   高擎

使命    拋灑青春    

堅守身后萬里家園

《難忘》

 

山不高    海拔4000多米

可我爬的氣喘    走一步

停一步    本來就有的

高原反應    這會兒也

不顧了

 

來哨所已經是第四天

不用再吸氧    頭疼也

基本消逝    但爬山著實

令人心慌    兩個小伙伴

左右夾擊    與身后的狂風

一起推動我    登上山巔 

 

這是他們經常踏的路 

每一顆小草都認得他們

哨所的馬    在山坡上游蕩

因為山頂有信號    我要給

遠方的母親撥通    手機

視頻

    

此刻六點二十分   正是

家人們吃年夜飯時辰

他們找不到我    而我可以

爬山找到他們看見他們 

一家不圓萬家圓的除夕

也照樣有生機有活力

 

軍旅生涯    是我的無悔

人生    為家國付出已是

半生所付    這是我追求

的終極價值    因為值得

今夜的除夕    難忘

我周身灑滿金色夕陽

《界碑》

 

最寒冷的季節    選擇

雪山    最觥籌交錯的

鬧市    選擇無線靜默

最霓虹閃爍的繁華    

選擇哨所    最萬家團圓

的時候    選擇戰位

 

下馬威    真的名副其實    

不過現在不是騎馬    

而是坐車    從車里鉆出

海拔越高    頭越暈越疼

有時還心悸耳鳴

高原    就是這樣欺生

尤其是第一次踏上

這片神奇土地    這下馬威    

著實令人抓狂

 

就是這一群   我佇立

邊關的小伙伴    讓一家

不圓萬家圓的戰友    

在這里長年堅守    無悔

無怨    雪山知道

他們指甲    嘴唇    發際線

早已非同常人    

 

但是    寧可透支生命    

絕不辜負使命的諾言    

早已根植骨髓    沸騰周身

他們將一顆忠誠熾熱的

心    鐵血堅毅的骨

融化鐵馬冰河    堅毅

雪峰    以身體為界碑

守護錦繡山河

 

《戀》

 

愛上你就愛上了

大海    愛上大海就

更愛你    大海是你的

生命與使命    你是我

情感的依戀    愛的

皈依

 

你在大海上飛   與

惡浪戰斗   烏云搏擊

驚濤駭浪磨礪你的

堅毅    云詭波譎鍛造

你的執著     你是大海的

獵鷹    目光所及之處

遍布勝戰的金色

嘹亮號角的吶喊

 

我癡迷你的大海

更癡迷大海上的忠心

你在我心海里    盤旋

所有的白晝    縈繞

所有的夜晚    你是

我目光所及之處

遍布的英雄情結

沸騰你我赤誠的

血脈

 

《返航》

 

呼嘯的風把你帶走

一顆心和你一同起飛

軀殼在大地上喘氣

原地打轉    尋找靈魂

讀秒的仰望    心律

被數的狂跳    怎樣

平復    惟有你返航的

佳音

 

我知道    藍天是你

延伸的夢境    是你

心念的托付    意志的

堅定    是你義無反顧的

跋涉與沖鋒    是你

強悍智慧與果敢的顯現   

還是你終生寄予的

依戀和愛

 

就讓我靜心守候

萬籟的天空    聆聽

來自遠方你暢快的

呼吸    離我越來越近

熟悉的心跳    讓回歸的

風從眼前掠過    打濕

返航的慰藉

 

《等》

 

我在等    一改往日

急躁和沖動    耐心等你

厚積薄發    一飛沖天

知你此時的膠著

懂你內心的抑郁

低谷過后必定反彈

我相信因果輪回

 

多年拼搏奮進    汗水

精進與淚水交融

白晝知曉夜的通宵

達旦    我看見熬紅的

血絲迎接黎明

 

此刻    礪劍的心力

在翻滾    在洶涌

在咆哮    在積聚天時

地利人和    采擷金色

秋日

 

我的等待    是春天的

耕耘    只管播種施肥

不問收成    因為我

明晰    花朵    

總會盛開

 

《不是遺言》

 

天天云里穿    火里行

相信你果敢勇毅    勝戰

前行    但我還是要對你

千叮嚀萬囑咐    小心再

小心

 

你懂我的心    從來都是

一笑而應    只說“等我

等我凱旋的消息”

“萬一沒有消息     不要

再等我”

 

天塌地陷的重錘    直擊

心扉    “那你給我留下

什么話”     我追問

“如果真有那一天

來烈士陵園看看我”

 

不動情而動心的話

看似平和卻包含多意

令我萬箭穿心    心雨

滂沱    你是在我心里

建一座陵園嗎    駐扎

心里的人    天天

都能見    我就是你的

守墓人

 

攝 影：  鄒  寧   張萬城

錄 音：  周  豪   呂晨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