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水聲中”的家鄉之旅門頭溝
作者/周永旗
誦讀/琢玉
整個夜晚,在流水聲中徜徉,靠著那個手持明月的人,鑿月成杯,以崇高之情釀造了永定河中那微漾的一河月色,享受著宛如夢幻的醉意。那里不僅有美麗的青山,云朵也如風情萬種的美人一般。淘盡了千古風流人物,但仍挽不回那座古城里夢幻般的光陰。那些金戈鐵馬在月光下顯得極為精致,一場宿醉也因手持明月、星辰點燈而變得格外美好。騎鶴之人此時正在臥水而眠,或許橫批著今生乘虛御風于來世。峰巒宛如倒扣在大地上的酒杯,而門頭溝的靈山、百花山、妙峰山中滿是琥珀一般的鳥鳴,腳步在這里駐足,登頂2303米的絕頂,高聲吟唱,也不怕驚動天上人。摘下每一朵路過的云,裁成一襲披在心靈上的袈裟。在門頭溝的靈山,風柔情雨柔情,就連那些城墻也有了久違的溫柔,歲月靜好最能治愈日復一日的細水長流,于是烽火臺上的烽火不再燃起,烽火塵封于往事,深鎖在一座城池的漫漫風塵與萋萋草木。是否有人化身成石,站在那里修行,等待著盛世的到來,準備破石而出。在百花山上,草木茂密,一株海棠之下洞悉妙諦。與走獸飛禽們晨鐘暮鼓,深居簡出,或是在妙峰山的玫瑰深處落地生根。在這里,每一粒沙礫都參與了廟會,每一抹花色沾染了綠肥紅瘦的緣,只有我坐下來,感受著純凈無邪,云游四海的仙人如今在何方,是否還記得當年失手跌落的三個酒杯成了人間絕妙的三軸丹青,尋幾杵鐘聲洗耳,掬一泓靈水濯心,做一位修行的智者,那個敲打的木魚就是心懷菩提的一輪明月。誰的袈裟遺失在風里?在潭柘寺每一葉蒼翠都是一襲袈裟,聽風念經,與云說法。在山的最深處,尋那個遠離塵囂的自己,另一個自己正在打掃落葉,一葉一塵埃掃盡了,心也就清凈了。只有影子隨著自己,尋找一個成為舍利的機緣。光陰是最好的戒疤,做門頭溝的一介沙彌,在潭柘寺打坐并聽經,閑時為佛上一兩柱香,也為自己普度那個疲倦的靈魂。每一株松都是一尊羅漢或菩薩,途經一株老松須心懷敬意,四大皆空,忘掉今生的嗔癡和愛恨。那些松針上跳動的雨露,也有著舍利的光澤。在寺里,大戒臺上風輕云淡,大戒臺上,入定的不是塵埃就是香火。
我從遼杯蒼涼的遠古時光中馬不停蹄而過,最終抵達了戒臺寺。在那陽光明媚的時光里,所有塵埃都靜下來了。戒臺寺里臥龍、自在、抱塔、九龍等等,它們對佛法深諳熟知,也穩穩坐擁禪宗的智慧。那個同時充滿塵埃、磨難的凡人,終于登上了大戒臺,成為了一名徹底皈依的人。他放下了所有的仇恨與怨懟,也告別了所有的無謂的煩擾和閑愁,如此純凈如水,在清水河上悠然泛舟。思緒與每一浪花交織相連,相互愛憐、敬重與親近。這樣在澗水瀉玉的風景之中,仿佛沉醉了數千年。
東邊日出西邊雨,龍門澗中那珠玉落在玉盤里的水聲,穿透了整個小小的世界。與水相伴,成為了水的摯友。當朝陽升起,我成了高山,而它成為了流水。我彈琴于明月清風之中,而它清澈于草長鶯飛的棲息地。從靈山起步,一直向著水聲的方向前進。在清水河靈動的眸光里,一只不知名字的小鳥用它的啼叫畫出了清新秀麗的門頭溝畫卷。現在就讓我們沉浸在這里吧,盡情享受在黃草梁的敵臺上醉臥的感覺、在南宮園聽著鸚鵡婉轉動聽的聲音中醉夢、也在沿河城中沉淀著夕陽萬里的壯美場景。放下那個不小心打翻酒杯的人,以鳥鳴作床,安然睡在微波蕩漾的珍珠湖里;也一同剪裁萬頃煙波,穿成一襲長衫。不去做一名僧人,就做一個不會被天子召喚上船的書生,與李白相約在永定河上,直到白發蒼蒼,也不讓自己變醉?,F在就讓我們沉醉在門頭溝那里的草木之中吧。我們與鳥獸、蟲魚相伴,最可愛的是古寺就在附近,可以成為一種恬靜的伴隨,聽晨鐘暮鼓,坐享細流長長。
備注(這篇散文文字版首發是在中國作家網)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