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納雍90后詩歌”及貴州新一代詩人境遇
——納雍90后詩歌研討會側記
——納雍90后詩歌研討會側記
納雍素有“詩鄉”美名,詩歌創作的“場效應”已初具規模,當人們還在回顧納雍50后、60后詩人的堅守與成就,討論70后、80后詩人的覺醒與成熟時,納雍90后、00后詩人已經以崛起之勢登上了詩歌的舞臺。他們的作品發表于《詩刊》《星星》《詩歌月刊》《山花》《散文詩》《散文詩世界》《青年文學》《青春》《江南》《中國詩歌》《西藏文學》《廣西文學》《南風》《貴州作家》等,他們中有的還是在校學生。他們時常在各級文學賽事中嶄露頭角,他們是學校文學社團的參與者或組織者,他們自辦刊物,出版詩集,成為詩歌的傳播者,不斷的代際更替,不停的精神傳承,“納雍詩歌”正按自己特有的規律與軌跡前進和發展,善良、博大、創新,生生不息。
11月28日,貴州省文藝評論家協會、貴州21世紀詩歌研究中心以“貴陽詩歌沙龍”形式舉辦“后浪:貴州詩人新一代——納雍90后詩歌研討會”。杜國景、趙衛峰、顏同林、楊洋、徐必常等評論家、詩人、編輯與10余位納雍新一代詩人代表面對面交流。共同探討納人詩歌創作的“地方效應”,探尋納雍詩歌的發展軌跡。
問題:討論詩歌,為什么又是納雍?
“為什么又是納雍?”這是研討會上評論家們共同提到的一個非常玩味的話題。而“納雍詩歌現象”再度引起關注并非偶然。
貴州省核心專家、博導、評論家顏同林認為,對于地域的考慮,歷來是詩歌發展的一條正路。地域對文學的影響,往往通過區域文化這個中間環節而起作用。山川、風物、氣候,以及特定地域的歷史沿革、民族成分、人口遷移、教育環境、語言鄉音等,都是地域與文學相互作用的重點。這些對于小說、散文來說比較典型,但對于詩歌而言,往往會內化成為一個象征的符號,一種共同的精神記憶。納雍之所以為詩鄉,就在于納雍代代有詩人,不斷趕超,成為詩歌傳統的鏈條。
“納雍是一個詩意彌漫的地方。”詩人、詩評家趙衛峰認為,從上世紀九十年代至今,西籬、空空、徐源等不僅是納雍詩歌的標桿,也是貴州甚至是中國詩歌的中堅力量,再到如今的90后陳再雄、魯海、蘇鐵,00后盧酉霞等,納雍詩人一直在持續中更新變化,顯然,納雍詩歌一度刷新或者說不斷更新、補充著貴州詩歌史。
“納雍的文化生態,確實對于生于斯長于斯的人的文學啟蒙和成長產生了巨大影響,但就詩歌創作而言,地域性、本土只是出發點,而非歸宿?!痹娙?、貴州21世紀詩歌研究中心副主任陽正午則認為,“納雍詩歌沒有網絡詩歌慣有的濫情花哨、無聊空洞、東拼西湊、耍小聰明等毛病,納雍詩人擁有良好的品格,這或許才是納雍詩歌文化不斷延續的功效?!?br />
現實:90后詩歌已無“地方性”
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市場經濟的興起與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持續削弱中心城市之外地方的聚合力,為了更好的生活,縣城或山鄉的青年們經歷著成年之際與故鄉告別,去異鄉求學、就業,故鄉從一種切膚的境況變為記憶,有待一次次重返,既熟悉卻開始顯出陌生的存在。這正是納雍“90后”詩人們共同面對的現實。文學博士、貴州21世紀詩歌研究中心副主任王辰龍坦言:研討納雍90后詩歌,“地方性”本身是不能確保詩意的有效性的,最多是普遍意義上的當代現實與當代人的心靈狀況存在。
現代人的生存不是定居的,地理家園不是固定的,由哲學、宗教、道德、歷史等構建的價值體系已被撕裂,精神的家園自然就是漂泊無依的,年輕一代的90后、00后,仍然接著上一代遭遇的家園問題,家園問題已成為二十世紀以后人類的普遍際遇。貴州大學教授、貴州21世紀詩歌研究中心副主任劉劍認為,由于交通便利,納雍的90后詩人,總是不斷往返于鄉村和城市之間,自己童年時的生活經驗是鄉村經驗,跟隨父輩在土地上種植莊稼,深悟生存的艱難與操勞,而詩人們一般又是由于有了知識文化的教育而離開故土,在城市生活,這就帶來城市經驗與鄉村經驗的復雜交織,因此,用地域性來研究納雍90后詩歌,顯然是不能成立的。
“我們談納雍詩歌,其實應該是指納雍籍詩人作品,而不僅僅是關于納雍這個地方的詩歌作品?!壁w衛峰認為,納雍,它是一個地名、地區。說納雍詩人,只是表明詩人作者與一個地方的“血緣”關系,地理聯系,記憶鏈接。納雍詩歌是納雍的,同時也是貴州、也是中國的。
寄望:貴州新一代詩人仍需努力
隨著科技進步、社會發展,詩歌傳播渠道的多樣化、便捷化,貴州新一代詩人的生存、生活和寫作也面臨更多的可能性問題。趙衛峰認為:他們的寫作空間與環境相對更廣闊,但其實又更狹窄,寫作是一種現在進行時,更需要90后、00后們保持清醒、持續努力,同時,盡量改善和去除寫作本身之外的短見、偏見和狹隘。陽正午提出希望:貴州新一代詩人要增加有效閱讀,嚴守語言自覺,惜字如金,不斷磨練技藝,才能在不斷創作和修改中與世界對話,在有限中抵達無限可能。王辰龍則直言:貴州新一代詩人要警惕“發表體”。對于泛濫于文學期刊的詩歌美學,其特征在寫法與主題上是易于操作的,過分簡潔以及散漫無度乃至于庸俗無聊。畢竟詩歌不是短視頻、網絡段子,它要承載人類的復雜境況與繁復心境。
“作為一名詩人,個人在社會生成的過程中同時也就意味著個人對集體、社會共同體話語資源及其語言習慣的學習、接納、融入,詩人要對這種基于共同體經驗的習以為常的語言符號、話語習慣以及內含的語義秩序保有一種高度的敏感和警惕?!北本煼洞髮W文學博士、副教授楊洋認為,詩人需要將這些在個人成長中正在成型或業已固化在語言符號和話語習慣中的語言意義和秩序,置放在一種新的歷史情境中進行個人經驗的重構和闡釋,才能激活詩人的話語資源,通過陌生化或創新性語言表達激活思維,從而激活個人的藝術感受力和捕捉力。
研討會上,徐必常、西楚、閔云霄、蘭靜、蔣能等還與納雍90后、00后詩人進行了文本形式、價值傾向、審美觀念等方面的對話交流。(蔣能)